【翻译组】加里-佩顿亲笔：老炮儿的芳华
2017-12-26 11:24:59 来源：CCTV5在线直播
最近，和往常一样不怎么出门。
伙计，我现在是一名父亲。
回到91-92赛季怎么样？那时候我刚刚进入联盟。我被超音速队用榜眼签摘下。那时肖恩(坎普)在队里也只待了一年，我们彼此都自视甚高。
西雅图——超音速队的主场就在那里。
人们或许遗忘了，在我被选中之前，超音速队已经挺棒了。那个时代和现在不太一样。现在一般是战绩最差的球队拿到状元签，但是在我加入超音速队之前，他们上赛季刚取得了41胜41负的战绩，差点晋级西部决赛。我有种感觉，可能超音速队早已有打算设法得到我。有那么一点点运气成分在里面，乐透球在合适的时机碰巧出现了，就是这样，顺风顺水，我来到了这里。
你知道吗？我那年的新秀球员里面除了我，没有其他的名人堂球员。我也有想过原因是什么，我去了一个很棒的队伍——我认为这是主要的原因。超音速队当时有些老家伙们，他们一点儿不关心我的身份和我曾经的成就。他们会告诉我一些规矩，当然，我总是和他们因为各种事情争执，往往最后都是被他们教育一顿。
我新秀赛季的教练是K.C.琼斯，他觉得我是个混蛋。
他总是对我说：“你还没准备好。你还没准备好。”虽然我认为我准备好了。他给我上了一课。我第一年的时候，他不怎么重用我。他会这样说：“我让你首发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你是榜眼啊。但是如果你不好好打，你的上场时间都是麦克米伦的。然后下半场开始你会再次首发出场，也是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之后我就不会让你再回到比赛中了，因为你不能为球队做出什么贡献。”
我和他吵过很多次。现在想起来，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深表感激。
我和肖恩以及团队里的其他年轻人基本都是23岁左右，最初的几年，一起干了很多事。我们一直在外面混，一直在喝酒。我们知道西雅图所有的酒吧，经常喝到它们全部打烊才罢休。在俄勒冈州四年多的时间里，我成长了许多。但我知道我仍然是一名东奥克兰人，永远的奥克兰人。然后忽然有一天，一夜之间，NBA的球员工资多到爆炸。
当你刚进联盟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你会想在场下尽可能多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对吧？可时间久了，就不一样了，你根本忙不过来。我们队里有内特-麦克米兰、埃迪-约翰逊、泽维尔-麦克丹尼尔这些老家伙们，我想说我真幸运。
泽维尔——我是他的新秀，所以我必须对他唯命是从。有一天训练的时候，我受够了对他说：“伙计，不，你吩咐的该死的事请，我不会再做了。”泽维尔瞪着我：“小男孩，你不去做该做的事却跑过来对我大呼小叫的，你想干嘛？你不过和当年的我一样，在交学费罢了。”
我直接迎上去：“我管你做过些什么，我交个鬼的学费。”
泽维尔动手了。还在训练中的他直接抓住我的脖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我摔在地上。我直接起身离开，他也不管我，只是对我说：“如果每次都打你一顿，你就会听话了。”
这次冲突给了我警示。在那之后，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有趣的是，现如今，我和泽维尔关系还挺好的。上帝作证，句句坦诚，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被一个队友都和我差不多大的球队选中的话，我的职业生涯就会不一样了。如今的球队很少会有像泽维尔这样的家伙，会给你定规矩的家伙，一直在找你使唤你的家伙。
前几年我和肖恩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们不得不设法在联盟寻求立足之地。
我们一直对彼此说：“这将会是我们的队伍。这也将会是我们的城市。”
你知道的，我们等了太久。
还有个事情就是，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我是不会学会说脏话的。
我父亲的名字是阿尔-佩顿，但是奥克兰的人都喊我父亲卑鄙先生。因为他在他那该死的车牌上印着这玩意儿——卑鄙先生。我们都害怕我父亲。我善于说垃圾话有且仅有一个原因，因为我经常看见我爸在街上这么做。如果有人对他说垃圾话，他会把他们收拾一顿。他就是这样，我见过不下一百次，人们也渐渐学会了不去招惹我爸。
长大了后，我爸经常在球场上对我说：“如果别人骂你，给我骂回去。”这我很擅长，因为这是能分散别人注意力的武器。别人被我困扰，而我则可以专注于比赛。所以从我年轻时开始，就口无遮拦。我从不在乎我说了些什么，因为我知道我很棒——球场上的表现就是证明。大多数孩子做不到我这样，联盟中大多数球员也做不到。有些人嘴巴挺厉害，然而行动上却像个懦夫。你懂我的意思吗？他们尝试过，但他们做不到。
在球场上的时候，我会疯狂的喷垃圾话，到了别人受不了的地步。我记得我的小伙伴们经常在场边计划着——你懂的，就像“我们去把佩顿收拾一顿”之类的事情。但是如果被我爸知道了，他会跑到他们面前去：“你们没有人可以这么做。他还是个孩子。如果你们想收拾他，先把我收拾了。”有时候就是这样——我10、12岁左右的时候，我爸经常就在操场上和别人打成一团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NBA里什么人都不怕。这就好比在东奥克兰，有些很强壮的家伙和街头混混。强壮的家伙固然很强壮，但街头混混比他们更难缠。联盟里有些人和我成长轨迹很相似，但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街头。也许他们是在混乱的街头长大的，但骨子里没有街头的那份放荡不羁，你懂我的意思吗？
虽然我的父亲毫不收敛他的垃圾话和暴脾气，但他也有值得别人尊敬的另一面。他对待街坊的孩子就像他们的爸爸一样。我大多数的小伙伴，他们都和自己妈妈生活在一起，缺少父亲的关怀。我却不太一样，因为当我父母离婚的时候，我和我爸说我想和他在一起生活。所以我爸爸对和我一样的单亲家庭的孩子比较照顾。像我们这样的单亲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存在许多诱惑和周围人不良的影响，但是我爸爸给予了我勇气对这些东西说“不”。
我爸爸在奥克兰创立了一个夏季联赛——就像业余体育联合会那种，但比它时间早点，叫做奥克兰社区篮球联赛。这是在我十五岁，上六年级的时候创立的，在周二和周四的时候有比赛。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特别喜欢打球，实际上我们也通过打球消耗时间来避免自己惹是生非。我也的确在街头混过一段时间，试图卖过毒品，做任何我想做的事，这些并不是因为受了我爸的影响。反而，我爸一直在监视我。他是个厨师，做着大量的餐饮工作，很忙。但他经常会在工作中抽空给我打电话说：“我还要等会才能下班，你乖乖待在家里把作业给做完。别出去乱跑。”所以在我小的时候，不打球的时间里基本上都一个人待在家里，家门是被锁起来的。我也不会偷偷跑出去，因为我爸说过的话，我听。
我爸爸就是我的篮球教练，但实际上就算我发挥出色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夸我。你懂的，我爸可不会说什么“好球，干得漂亮”，反而是“你打得还不够好”之类的。我还记得有场比赛我砍了50分，真的，他还是一样的说：“看看，你在干些什么东西，防守这么烂，减少失误你能砍60、70分。”那时候，我爸这样常常会把我说哭的。
如果他认为我们应该拿下40分，我们却没有做到，他就不会让我们上场了，直到我们证明我们会更努力地打球。
奥克兰社区篮球联赛的比赛很激烈。为了激励我们，赛前他会说：“如果对手上场去拼搏，你们最好去和他们战斗，或者你们是想和我战斗……所以你们是愿意和对手去战斗还是和我战斗呢？”我们才六年级！所以这个方法奏效了。他有办法让替补打得比首发还要努力十倍，因为大家都太怕他了。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我爸爸很欣赏我们，我们都知道。他用他独特的方式体现出来。如果我们领先50分大胜一支队伍或者之类的，他会带我们出去吃顿好的或者给每人买一双新球鞋，即使没有一个孩子有钱付给我爸爸。也有的时候我们赢得了一场比赛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但我们明白他很欣慰。
在我拿到大学奖学金之前，我清楚地记得奥克兰的人们没有人相信我可以做到。有时候想想还挺疯狂的。有些人觉得不可思议，会问：“你是怎么从东奥克兰迈进俄勒冈州大学的大门的？”
因为卑鄙先生。这就是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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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一个迈克尔-乔丹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我的新秀赛季，一场和公牛的季前赛。对，就是1990年。公牛队当时还不是乔丹的球队，你懂的对吧。那时公牛还没有拿到三连冠，他们刚刚在季后赛里被底特律活塞队淘汰，像88和89年那样。
我来到了这里打季前赛，以榜眼的身份。我才不关心那个叫迈克尔-乔丹的家伙是什么东西。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了他，我觉得，额，感觉他状态挺好的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乔丹比赛里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替补席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乔丹不像往常那样在季前赛打得很努力。然后BJ-阿姆斯壮来防守我，我在他头上砍了19分。我还是个新秀，所以我异常激动，疯狂的对BJ喷垃圾话，我还跑到板凳席旁对乔丹喷垃圾话。看着这些沮丧的家伙，我心里爽地飞起。
几周之后，常规赛中，在我们的主场，首次迎战公牛。为了这场比赛我准备了很久，我的身体早就迫不及待了。当然，人们都在谈论公牛怎么怎么样，乔丹要来这里了等等。我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他们头上砍了19分呢。我知道我能击败迈克尔-乔丹，毫无疑问。
比赛前，我们两队走到中场，大家都会互相握手致意。
乔丹不和我握手。
他转过头对BJ说：“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交给我吧。”
场上每个人都清楚地听见了。
我在心里想：呵呵，你怕是失了志哦。我记住了，等着，等我打爆你。
比赛开始了。我防守乔丹，然后菲尔-杰克逊为乔丹布置了几次拉开单打的战术，他一次又一次在我头上射进，然后我认识到了，乔丹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认知。
几分钟之后，我陷入到了犯规麻烦，K.C换我下场，之后我再也没有找到状态。我记得那场比赛我打了七到八分钟，一分未得。而乔丹呢，33分！
这还没有结束。比赛快结束的时候，我坐在板凳上。乔丹走向我们的替补席，在我面前停下来了。当时比赛还在进行，教练就站在旁边，替补席上的每个人都盯着他。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季前赛不是挺厉害的吗？”
我最受不了的是他当时情绪还没有太激动或怎样，他还嚼着口香糖呢！
“看见没，这才是真正比赛。欢迎来到NBA，小家伙。”
公牛队赢得了那个赛季的总冠军，乔丹的职业生涯一共六次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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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肖恩现在依旧有着密切的联系，我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样，我们时不时还会见面。我们知道怎样享受生活，不再疯狂，只是玩得开心。现在孩子成为了我们生活的重心。我们的宝贝儿子：加里二世和小肖恩，他们的年纪差不多。你知道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吗？这俩孩子根本不听我们话，就像那时我们谁的话都不听一样。
两年前，我和肖恩回到西雅图。因为我们的孩子在那里比赛，他儿子代表华盛顿出战，我儿子代表俄勒冈州出战。我们坐在场边，看着我们的孩子在场上奔跑，多么美好的时刻。比赛的时候，他会望向我这边，比划着好玩的动作。哈哈，他现在活动活动就会流汗了。感觉他好像在说：嘿，你敢相信我们现在正看着我们的孩子在场上竞争，就像当年的我们那样吗？
我摇了摇头：是的，我也不敢相信。如果回到1991年，问我们知道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吗？我们应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肖恩成为了父亲，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肖恩吃了很多苦，我知道在人们眼里，他的生活磕磕碰碰，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要决定。但我知道人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肖恩是什么样子，懂吧。
过去的这些年，肖恩经常向我寻求建议，关于一些他不想告诉其他人的事。我们会谈论彼此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我对他说过：“无论遇见什么问题，我们都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我们可以解决的。你要知道你有你要守护的人，而且不止一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试着成为他生活里激励他的人。
你会看到他和他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眼里溢出的温柔，有时候我在想：也许，他只是个平凡的父亲罢了。我们希望和我们的孩子打成一片，我们希望孩子们明白他们可以迎风依偎在他们爸爸怀里闲逛，聊着有的没的。我们希望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亲是很要好的兄弟，彼此都是很亲密的人。肖恩就做得挺不错的。有趣的是，我们自己的父母比我们大了30到35岁，而我们比我们的孩子却没大多少。我只比我儿子加里二世大了20岁，所以我们可以更聊得来。伙计，我的性格很大部分受了我爸的影响，他在两年前去世了。我想他。庆幸加里二世陪他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与肖恩看完在西雅图的那场比赛，我们和朋友家人们一起出去庆祝了一番。重回故地西雅图的感觉真好。我和肖恩都很轻松，试图将大家都灌醉。哈哈，事实上，我们成功了。
微醺中，我望了眼醉倒的肖恩。该死，漫长岁月流过，我们怎还是那副少年般的模样。
原文：加-?佩顿
编译：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