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门神弗里德尔亲笔:十八年后再出发
2018-10-25 16:40:09 来源:CCTV5在线直播
作为在英超闯荡多年的门神,美国人弗里德尔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如今他已走上教练岗位,执教美国大联盟新英格兰革命队,在最新一期的教练之声中,弗里德尔提笔亲书,为我们讲述了他从球员到主帅的心路历程...
我天生倔强,我很了解自己。
但当我初执教鞭,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块海绵,去尽量吸收新的知识和经验。因为我深知,尽管没有离开绿茵场,但当我开始执教,这意味着一切归零。
累积了满脑子的足球知识,我需要梳理出一个脉络,最重要的是,需要去传授给球队,让他们以我希望的方式比赛。方式不止一种,我必须要自己去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很庆幸,在自己的职业生涯过程中我遇到了许多伟大的教练,并从每个人身上汲取了独特的经验,他们让我变得更加职业。
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美国最好的球员都会去大学。当我在UCLA踢球时,感觉就跟在欧洲的青训学院差不多。在18岁时,身边都是美国18-21岁之间最好的球员。我们当时的教练叫施密德,他建立起了一套非常职业的运作方法,当然,球员是没有薪水可拿的。而置身其中的我第一次想到,也许自己可以去尝试踢职业足球。
在我的家乡俄亥俄州海湾村没有室外足球的职业球队,所以我第一次现场看真正的职业比赛是很晚的事情了。那是9岁时,我们一家人去英格兰度假,爸爸带我去了温布利球场,那是一场慈善盾的比赛,对阵双方是利物浦和西汉姆联。我们跟利物浦球迷坐在一起,那种体验非常特别。自那天开始,我也成为了一名KOP,开始忘情的支持红军,即便是远隔重洋。我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为职业球员,在那个时候,这个梦想还过于虚妄,而十三个年头之后,这个来自海湾村的孩子坐上了去英格兰的飞机,他要去和布莱恩-克劳夫的诺丁汉森林签约了。
然而不幸的是,我的劳工证申请被拒签了,所以在球队中训练了一段时间后我又无奈返回了美国。而在那段短暂的时光里,我得以见证布莱恩跟球员的相处方式,作为一个来自美国的新人,这让我受益匪浅。彼时的英国有很多对于国外球员的壁垒,我不得不在英格兰以外的地方开始我的职业生涯。
1995年9月,我去了伊斯坦布尔。对于土耳其足球,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我知道那里的一些大球会,知道那里的球迷很疯狂,很多人把足球放在生活的第一位。但直到我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一切比想象的更加疯狂。
我加盟了加拉塔萨雷,而这家球队还有两个同城死敌,费内巴切和贝西克塔斯。索内斯是我们的主帅,但在队里很多人并不会说英语。我需要去学习很多土耳其语单词,尽可能多的,这样我跟队友们才能更好交流。文化差异也很大,不只是宗教信仰,而是每天的日常生活,这让我大开眼界。
很多人会在茶余饭后把别人的习俗和文化当做笑谈,因为他们并不想去了解更多,这很危险。我总是努力去适应当地文化,尽可能多的与当地人交流,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场下。
在教育和学习经验方面,那可能是我进步最大的一段时光,基于那些经验,我成为了一个不同的球员。
精神上,有太多东西要去应对,不只是加拉塔萨雷和费内巴切的德比战,在大俱乐部效力的球员往往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可能是几乎7乘以24小时都会有摄像机里里外外跟着你。在那种环境里教会了你如何尽少的犯错,因为你犯错之后会有人在你的家门口或者车旁等着你,或者掀翻你的球队大巴,很快我就明白了足球对于他们就是一切。你必须要赢球,不然就会有后果,在年轻时学到这些,我认为都是好事。在以后跟随国家队去墨西哥,萨尔瓦多这些地方比赛,对我来说就轻松多了,因为当地球迷比起土耳其球迷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温顺了。
在经纪人保罗-斯特雷福德和利物浦主帅罗伊-埃文斯的努力下,我终于可以为自己儿时在温布利支持的那支球队踢球了,那简直难以置信,至少在梦想成真的头几个小时里,我感觉自己脱离了地球表面。
我坐上了飞机,准备好去惊艳所有人。然而在安菲尔德的头几个月成为了我职业生涯中最不平静的一段时光,我不知道原因,我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在那些比赛里我也没有慌神,但在足球世界中,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我知道很多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
在当时,人们对美国球员的期望值并不高,不只是在英格兰,在全世界都一样,我们需要格外努力去证明自己。那并不容易,想在欧洲站住脚,我需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我必须要比球队现有的门将表现更好,否则就等着把板凳坐穿。我不想离开利物浦,但三年后,我选择面对现实,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必须要离开了。尽管没有在红军实现目标,但我珍惜在那里的每一天。那是我在英格兰18年职业生涯的开端,也是18年在众多优秀教练麾下的受教之旅。
在早期,教练只是我尊重并且去言听计从的人,我总是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表现良好,他们就会反过来尊重我,仅此而已。私人之间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事情开始慢慢变化。马克-修斯曾是我在布莱克本队时的队友,而两年之后,他成为了我的教练。而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显发生了改变,我们不再一起去酒吧,但我觉得这并不好,我们完全可以用更加轻松的方式相处。
马丁-奥尼尔在阿斯顿维拉时签下我,我跟他相处愉快,我们都是那种脾气耿直的性情中人,脾气上来可以打架,但事请过去也可以和好如初。当霍利尔接替他之后,我对未来有些迷茫,因为在利物浦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一般。但在维拉,我们成为了很好的同事,我想可能是我成熟了吧。
当我转到热刺队时,我开始思考未来执教的可能性,而我所在的位置也是一个完美的起点。青训学院负责人约翰-麦克德莫特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我可以在那里进行学习,而在热刺作为球员的4年间,我也跟着不同的教练学到了很多。
哈里-雷德克纳普已是足坛名宿,他对自己想要做什么非常清晰,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然后是博阿斯,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帅,赶上了俱乐部有钱的好光景。蒂姆-舍伍德自己成长于热刺青训,最后是毛里西奥-波切蒂诺。我攒下了厚厚的笔记,但每个教练都会强调同样的一点:做真正的自己。如果你有不顺的时候,坦然接受,如果你很快乐,也坦然享受。对球队绝对坦诚,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去影响整个团队。我在自己的执教中也贯彻了这一点。
在热刺时,我就开始观察球员,去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心理,在球队的第二和第三年,我发现年轻球员的想法非常不同。了解他们真正在乎的东西让我有些吃惊。在很久以前,我们在乎的最多的是赢下足总杯或者英超冠军。而新一代球员们可能更加看重合同,房子和车子。
我想这也改变了一位教练的工作。我想现在七八成的工作是要让球员心理上保持饥渴,而身体和技战术方面都相对更加容易去管理。作为教练,你必须要去不断的适应新情况,如果固步自封,可能成功就会离你远去。而弗格森爵士是这方面的大师,他会不断的学习和自我更新。教练必须要清楚:你必须对周边的环境保持时刻清醒,你在哪里,你的球员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想法如何?他们为何而踢球?等等。
当我在美国得到第一份U19的教练工作,我开始更加直观的明白这一切。我得以和足协一起工作了两年,在那期间我对国家队的运作方式以及球员管理模式有了深入的认识。而我也清楚的明白,直接去一家俱乐部做一线队主帅有多么困难。因此,当我加入新英格兰革命时,我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
而门将的位置也给了我更多的经验,我知道如何让后卫们去组织防守,我知道怎样的射门才更具威胁,怎样的跑位才是更好的选择。
随着每一个转会窗的开启与关闭,我用更好的球员来一步步完成自己的执教理念。对我来说,这是一支压迫打法的球队,我们尽可能在离对方球门更近的地方争夺球权,所有球员在有球和无球情况下都动能十足,各司其职。
这是一支不会退却的球队,很像他们的主帅,有点倔。